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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5/3 22:57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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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张望

刘树山

我的母亲离开我已经有30个年头了,母亲坟头的迎春花一次次开了又谢,谢了又开。而这30年来,而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的母亲。回忆着和母亲曾经在一起的分分秒秒。想起母亲瘦弱的身影,温柔和慈祥,还有那不停地张望。
  母亲若在世,今年已经岁了。而我也进入花甲之年了。在每一个轮回的5月季节里,我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回望,寻找着母亲留下的足迹……我4岁时,父亲患病突然离世。扔下母亲和我们兄弟姊妹4个人,我排行最小。生活的担子一下子压在母亲身上。上个世纪50年代初,那时,我家里劳力少,母亲虽然身体瘦弱,但她会用威猛的牛犁田,一点也不输给男人。母亲驾驭技术熟练。猛牛服服帖帖,在清脆的喊叫声里,猛牛驯服地前进,用力地耕田,使劲地耙田,直至田地里几乎不高不低,直至一片水光银镜。母亲还会割庄稼,晒谷,每年得到像金子似的*灿灿的玉米和大豆。
  图片来源于网络母亲养鸡、鸭、鹅,还养猪,把猪喂得白白胖胖的,把黑猪喂得猪毛油光华亮,卖给屠户养家活口,增添家用,极是不易。母亲还会种菜。那时我家后院有个菜园子,母亲会种五花八门的青菜,无论是小白菜,还是韭菜;无论是大头菜,还是芹菜;无论是番茄,还是辣椒;无论是土豆,还是茄子……样样被打理得井井有条,生机盎然,宛如菜农的手,摆弄多滋多味的菜园子,满足春夏秋冬我们家必需的各种蔬菜。母亲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。我们家的庭院,房间,一年四季被她打理的整齐有序,窗明几净。泥土墙的小屋,陪伴我们的,永远是她的微笑和煤油灯的亮光。
  图片来源于网络母亲虽然目不识丁,却很喜欢认字。那时候,我们家的土墙,墙围是用我旧书本糊的。闲暇的时间,她总让我教她认旧书本上的字。有空的时候,她就自己去读我教过的字。她的记忆很好,不长时间竟记住了好多字,我很是敬佩她。在厨房里,母亲料理全家的一日三餐。有时在夏天热火烤人,灶烟熏人,母亲总汗滴满身。母亲熬粥煮饭,心灵手巧,母亲还会炒各种各样的菜,虽然没有达到色、香、味齐全,但是很滋润我们的肠胃。在那黑色的大铁锅里,一些菜叶,一些葱花,一些香菜点缀在白色的粉丝、大头菜和面糊里,就成为解决温饱的难得的食物,为生活增添不易的色彩,令人赞叹。母亲的手工活,在我的记忆里,也是做得一流的棒。她能将鞋底纳成不同的花样,有荷花,麦穗花,豌豆花,牵牛花等等。她做出的布鞋,从圆口到紧口真是好看,单鞋、棉鞋,她都能做,真是无所不能。
  令我人生最最难忘的,就是母亲在树下的张望。年秋我刚上小学时,学校离村子有8里路,还要穿过2个自然村子,1个大水泡子,那时我刚刚7虚岁,同学们管我叫“小不点儿”。母亲就有些不放心。每每到了放学的时光,母亲总是早早做好饭菜,站在门前的白杨树下,手搭树干,向着远方张望,等着盼着我放学归家。图片来源于网络所以每次放学后,我一来到村头,远远就会看见,门前的路边树下,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那就是我的母亲。到了这个时刻,我心里便充满喜悦,也会像小鸟一样,张开翅膀,欢快地飞向母亲的身边。在我童年的脑海里,那条弯弯的乡村小路,是记忆里最美的风景;母亲的身影,是大杨树下最耀眼的一幅画;母亲亲切的张望,是我最幸福快乐的天堂。20年后,即年5月我成家后,把母亲从农村接到城里来住。使我感动地是,每当我下班的时光,母亲总是在小区房前的白杨树下,手搭树干,向着我下班的方向张望。直到把我迎进屋来她才放心。我开玩笑地逗她:“妈,我都为人之父了,您还不放心啊!”每当这时,她总是抿嘴一乐,算是回答了。年3月16日,油城的3月,乍暖还寒。母亲因肠癌已转移到肝、肺、脑等部位,陷入了重度昏迷。病房里,我们兄弟姊妹看着整天对我们微笑的母亲,突然间病成了这个样子,让我们痛彻心扉,心如刀割。我们围坐在她的床前,看着她泛*的脸,一个个伤心的泪,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。
  图片来源于网络病床上我抱着母亲,母亲突然睁开了眼睛,她静静地看了我们每个人一眼,然后,把眼睛向门外张望,可能这是张望她的孙子吧。我12岁的儿子来到她的病床前,她眼睛一亮,然后张开嘴,对着她的大孙子,不知想说些什么,可又说不出来,就在我们切切的盼望中,她却突然地闭上了眼睛,在我怀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我们肝肠寸断,我们泪如泉涌,我们跪倒在她的床前泣不成声……
  

母亲啊,您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,没给我们留下一句话,叫我们何时想起都会悲痛万分,都会泪如雨下。

母亲啊,当我敲起键盘时,您是我永远也写不完的故事;沉睡中,总希望您会走到我的身边。您在,您的爱如天上的阳光,让我温暖;您去,我的思念,便如那青青的山脉,连绵不断。

5月,母亲节来了,楼前那丁香花开满了小区,楼后那黎明河水涓涓细流,仿佛是我长长的思念和怀想。落日余晖下,我用回忆燃起念母的炊烟,让我的思绪袅袅升起,飘向那万里蓝天,我好像又看见母亲在那蓝天上向我张望……

作者简介

刘树山,笔名村屯。年12月出生于黑龙江省大庆市大同区荣家围子屯。汉族。大学文化。教授级高级*工师。年2月参加工作,年2月入*。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。从事思想*治工作40余年,历任干事、科长、书记。先后发表文学作品千余篇,数十篇作品获市级以上奖励。同他人合著《公仆论》和专著《村屯夜话》《月照西窗》《盛世流光》《似水流年》《五味人生》《牧野秋歌》、《月朗风清》《别有洞天》等业已出版发行。曾获大庆市读书知识竞赛一等奖。摄影作品多次获奖。

刊头题字:古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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